6月29日下午,心血来潮的我想去湄潭的水硐沟看看,因为祖父钱宝琮和四姑母钱煦曾在那里留下了诗篇。雷伟先生立即安排陈列馆的同事胡先生、曹先生二人一同前往。
我们的汽车沿着不宽的小路来到了山脚下。我们徒步上山,沿路的风景特别美!
半山腰的一座百年老屋使用着卫星接收器和现代化的摩托车。
黔山直立水横冲,幽奇荒昧未易穷。
旧友相逢秋爽日,近郊胜概恣游踪。
征途零雨苦无笠,须叟开朗谢天公。
远山草色苍茫里,夭矫清泠挂玉虹。
前进十里忽不见,但闻沟水鸣淙淙。
水声转挟雷霆重,仰看银浪翻腾空。
尚叠贯连足千尺,赴壑力撼左右峰。
岭脊有云随润下,山根无雨常空濛。
乍惊龙斗动魂魄,面壁相习披心胸。
胸怀抑塞不平气,付与奔湍一泻中。
馀气磅礴澄潭底,回波激荡生寒风。
偕游少壮俱不弱,褰衣涉水笑语同。
万事我且居人后,右手扶杖,左手提履,跣足出没波涛洪。
涧清流乱难照影,任他人笑颓放容。
驾公自惬沧浪兴(注),应有佳什投诗筒。
(注)王驾吾兄自遵义来同游。
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四姑母钱煦1990年来湄潭旧地重游时即兴创作的《忆江南》:
经行地,水硐最清幽。
《赤壁赋》声回峡谷,森林竹影漫山沟。
归路雨初收。
四姑母解释道:“湄潭县郊水硐沟有瀑布,假日先慈辄携予姐妹往游,至则必高声吟诵《赤壁 赋》,予等随声附和,其乐无穷。距今忽忽近半纪而声犹在耳,不胜依恋之情。”
下山的路上,我的相机拍个不停,一幅有山、有雾、有现代别墅、有水稻玉米庄稼的画面令我着迷。奶奶背着小孙儿笑得何不拢嘴。那不是大家梦想的“世外桃源”?
四姑母的《忆江南》又在耳边回响:
湄民苦,生活记从前。
几把蓬茅难蔽雨,一瓢粗粝淡无盐。
度日信如年。
惊巨变,黔北小江南。
满眼高楼花似锦,盈畴嘉谷酒如泉。
改革志弥坚。
如今的湄潭已是高楼林立,人民生活大改善,但自然风景依旧,山美、水美、物美,人更美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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